原标题：灭活疫苗保护力遭遇挑战，优化疫苗接种思路势在必行

经过40多天的努力，上海疫情防控终于迎来曙光。5月16日，上海开始分阶段复商复市，标志着静态管理长达一个半月的上海市将逐步有序恢复正常的生产生活秩序，真的令全国人民大快人心。在上海获得陆续解封的同时，欧盟宣布自5月16日开始，乘客将不再需要在欧洲的机场和飞机上佩戴防护口罩。

为何国外许多国家纷纷解除口罩限制，难道疫情真的结束了么？其实并没有。欧盟表示，之所以放松疫情管制是因为大部分欧盟国家的居民都全程注射了疫苗，虽然仍有部分感染，但是重症和死亡率已经极低。

显然，疫苗的普及率和有效性是国外敢于放松疫情管制的重要因素。在4月29日国家卫健委的新闻发布会上，相关专家也提到“加强疫苗接种，加快药物、疫苗等研发”是结束疫情的必要条件。

如果按照疫苗注射率来看，截至5月5日，中国的疫苗覆盖人数和全程接种人数分别占全国总人口的91.22%、88.74%，已经非常高。但是我们注射的是针对早期新冠病毒研发的灭活疫苗，如今病毒已经从变异为奥密克戎及分支，灭活疫苗的保护力正在遭遇挑战。而且中国最大的新冠灭活疫苗生产商——科兴似乎也意识到市场正在消失，于是提前暴力裁员。

分析认为，中国或许是希望通过“动态清零”措施，为新的疫苗上市留出足够的时间窗口。那么，到底全球新冠疫苗的注射情况是怎样的？中国与国外有何不同？怎么打疫苗才最有效？

第一， mRNA疫苗正在替代灭活疫苗成为海外主流。

谈到疫苗，我们主要注射的是灭活疫苗，生产企业有科兴、国药、康希诺等多家企业，欧美国家以及港澳台地区，主要注射的是mRNA疫苗，主要生产企业有辉瑞、莫奈德等。

灭活疫苗是通过培养、分离具有感染性的病毒，采用物理或化学方法将病毒杀死，或使其失去致病性但保留抗原性，也被称为“死疫苗”。其中，科兴疫苗原是全球使用最多的疫苗，截至2021年10月，几乎达到20亿剂。

而mRNA疫苗是一个全新的技术，是人工合成编码特定抗原蛋白的基因序列，然后将编码抗原蛋白的mRNA直接注入人体，诱导免疫系统产生对新冠病毒的抗体。

在临床中，相比灭活疫苗，mRNA疫苗可以提供更强的保护力，其缺点是需要在-70℃的温度下储存和运送，因此成本较高。有学者分析，信使核糖核酸（mRNA）疫苗效力的优越性愈加明显，中国灭活疫苗运输成本低的优势已黯然失色。

据《联合早报》报道，中国灭活疫苗在2021年10月之前占据全球疫苗出口量的46%。但是到了2022年2月，中国灭活疫苗出口总量降至33%。取而代之的是欧盟，其mRNA疫苗的出口总量占比提升至39%。

第二，针对奥密克戎，灭活和mRNA混打好于三针灭活。

从2022年开始，为何越来越多的国家开始进口mRNA疫苗？这是由于许多国家对注射不同疫苗的人群进行中和抗体检测时发现，mRNA疫苗提供的防感染和防重症、死亡的效果远远大于灭活疫苗。

据耶鲁大学和多米尼加共和国卫生部的研究报告，接种两剂科兴疫苗之后，对抗奥密克戎所产生的抗体，微乎其微。

另据港大第五波疫情模型研究显示，在预防奥密克戎变异株感染的过程中，两针科兴疫苗接种后6个月有效率仅剩1%，即便是接种三针科兴疫苗后6个月的有效率也只有8%。3针复必泰在接种后14天时对奥密克戎毒株感染的预防有效率有89%，6个月后依然有77%；

香港大学的研究还表明，在防重症方面，灭活疫苗与mRNA疫苗仍有明显的差距。比如，对于只接种了一针的老人，复必泰70-79岁年龄段防死亡有效性到达了80%，而科兴仅为50%，80岁以上复必泰还有70%，而科兴只有40%。对于80岁以上老人，两针复必泰就能达到接近90%的防死亡有效性，而科兴仅为66.8%。

智利卫生部研究表明，接种三剂科兴灭活疫苗保护率78.8%，2剂科兴+1剂BNT62B2(mRNA疫苗)，保护力提升至96.5%，2剂科兴+1剂辉瑞的效力提升至93.2%。同样，2剂灭活+1剂mRNA在防重症和死亡方面都强于3剂灭活。

因此在马来西亚、多米加等大规模采用科兴灭活疫苗的国家纷纷建议民众在第三针加强针的时候选择mRNA疫苗（辉瑞 / BioNTech），这样可以提供更好、更持久的保护力。

5月16日，罗马尼亚卫生部也表示，居民可以接种第四剂冠状病毒疫苗（辉瑞 / BioNTech）。根据英国的一项研究，第四剂COVID-19疫苗，会在第三剂疫苗之后将人体的免疫力提高到更高峰值。研究分析了133名参与者的数据，发现在接受第四剂疫苗后14天，接受辉瑞/BioNTech疫苗的人抗体增加了1.6倍。

根据以上研究，我们有理由相信，一旦mRNA疫苗在国内获批，注射了两针或三针灭活疫苗的人再加强注射一针mRNA疫苗将提供更好的保护效果。这意味着灭活疫苗将在国内失去市场，科兴等灭活疫苗生产商将风光不再。

第三，最大灭活疫苗企业将风光不再。

无独有偶，2021年赚了900亿净利润的科兴正在陷入裁员风波。

据中国证券报报道，2021年科兴中维净利润高达900亿元，多来自于新冠灭活疫苗。但是科兴却从2月份到4月份之间陆续裁员，特别是4月23日裁掉最后一波人后，4月25日发放了年终奖。

另据自称是科兴员工的人爆料，2-4月份裁撤的主要是生产车间的员工，大概占总数的70%。之所以大规模裁员，被指与新冠灭活疫苗的销量有直接关系。据《联合早报》报道，2022年第一季度，灭活疫苗的出口量仅相当于去年同期的1/10。

与此同时，国内市场也接近饱和。5月6日，国家卫生健康委发布数据显示，截至5月5日，全国累计报告接种新冠病毒疫苗334970.2万剂次，接种总人数达到128604.9万，已完成全程接种125104.2万人，覆盖人数和全程接种人数分别占全国总人口的91.22%、88.74%。完成加强免疫接种75672.3万人，其中序贯加强免疫接种3175.8万人。60岁以上老年人接种覆盖人数达到22768.1万人，完成全程接种21562.4万人，覆盖人数和全程接种人数分别占老年人口的86.23%和81.67%，老年人群加强免疫接种已完成16232.4万人。

显然，国内人群的灭活疫苗接种也接近尾声，特别是老年人群体已经完成超81%的全程接种计划。因此，无论是国内，还是国际市场，新冠灭活疫苗都不具备增长空间，这或许是科兴裁员的重要因素。

除了被质疑裁员外，科兴还被质疑暴利、研发费用低，股东多为国际资本等问题，并持续在网络发酵。可以预见的是，科兴的营收和利润或将在2022年出现至少90%的下滑，这家靠新冠灭活疫苗发“国难财”的公司注定是“昙花一现”。

第四，奥密克戎仍在变异，优化疫苗策略是关键。

据《红星新闻》，4月26日，国药集团中国生物和科兴控股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分别宣布，各自研发的奥密克戎变异株（以下简称“奥株”）新冠病毒灭活疫苗于当日获国家药监局临床批件，3-4个月后或可上市。

这似乎给防范奥密克戎带来了巨大的希望。但是令人担忧的是，有研究表明，奥密克戎已经发生变异，具有一定的免疫逃逸能力。

2022年5月2日，北京大学谢晓亮组在bioRxiv上传了一篇评估3种新的Omicron亚型BA.2.12.1，BA.4和BA.5的免疫逃逸文章。其中，奥密克戎ba.4和ba.5亚系毒株引起的感染正在南非高速增长。这项研究结果表明：

1，Omicron进化出的突变可逃避由BA.1感染诱导的体液免疫。

2，Omicron的不断进化对SARS-CoV-2免疫屏障的建立带来了巨大挑战，这项研究表明BA.1衍生的专用疫苗增强剂可能不是实现广谱保护的理想选择。

3，面对快速进化的突变株，优化疫苗接种策略势在必行。

目前，我们还不知道科兴研发的奥密克戎变异株新冠病毒灭活疫苗是否只是基于BA.1所研发，这是否意味着面对BA.2、BA.4、BA.5等变种将出现免疫逃逸，因而失去保护效果。而这一问题，另外一篇文章似乎给了答案。

5 月 10 日，复旦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在 Nature Medicine 发表了一篇 Omicron 在中国流行的建模文章。

该研究结果表明，截至 2022 年 3 月，我国的疫苗接种水平形成的免疫屏障并不能有效防止 Omicron 感染高峰，导致严重医疗资源耗竭，ICU 需求数峰值将是现有 ICU 数量的 15.6 倍，可能导致 155 万人死亡。

而香港大学的最新研究表明，虽然BA.2具有强大的免疫逃逸能力，但是接种三针疫苗仍有助于降低突破感染，特别是两针灭活+一针mRNA可以将突破性感染降低至6.3%。具体数据如下：

两针复必泰 49.2% vs 三针复必泰 16.6%，p <0.0001；

两针科兴 48.6% vs 三针科兴 20.6%，p=0.003）；

两针科兴（灭活）+一针复必泰（mRNA） 6.3%。

如此看来，想要应对不断变异的病毒，疫苗必须持续更新，未来在疫苗接种方面，一切结论似乎都在预示着，任何国家都需要“灭活疫苗+mRNA疫苗”接种组合可以选择，从而大大提升疫苗的保护力。

结语

疫情已经严重影响了人类生命，持续不断升级的防控也在让经济备受压力。新冠病毒防治的水平高低最终还是由医药研发的实力决定的。好的疫苗、好的口服药才是结束疫情的关键手段。面对这一事实，我们没有任何理由为了任何企业的利益阻止使用更好的疫苗。

多项研究已经证明，面对持续变异的新冠病毒，采取异源混打疫苗的方式可以提供最好的保护力。但是目前国内只有灭活新冠疫苗可用，而无mRNA疫苗，这也从一定程度上削弱了疫苗的保护能力。

我们有理由相信，随着mRNA疫苗在中国上市，已经注射了两针或三针灭活疫苗的人，再加强注射一针mRNA疫苗将有足够的抗体对抗奥密克戎，这也为我们尽早走出艰苦防疫之路打下坚实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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